2020-05-01 訊報 P03 | 宇論滔滔 | By 林宇滔 九澳學校用地失效若再批 應同步收回平民村荒廢地
政府日前刊登公報，正式宣告九澳聖若瑟學校用地批給失效，收歸為國家公產。儘管該校目前只有K1至小六合共九班，共七十一名學生，但消息仍令不少人奇怪，一所仍在招收新生，且有寄宿服務的學校，為何土地會被收回？根據宣佈土地失效的"第27/2020號運輸工務司司長批示"，該校用地是天主教會澳門教區於一九七六年開始逐步獲無償批給，土地總面積合共7,131平方米，廿五年租賃批給期至二零零一年十二月十五日屆滿，若澳門教區當時提出申請，可續期至二零四九年。但因教區沒有適時提出續期申請，適用的舊土地法亦沒有自動續期或默示續期的制度，因此宣告批給失效。
揭示政府土地管理混亂求其筆者看到新聞後，雖感突然，但根據經驗和對《土地法》的了解，相信該校的實際運作不受影響。不出所料，教青局同日回覆傳媒查詢時表示，當局一直有跟進事件，目前的行政程序只是遵照 《土地法》規定，據知現時辦學實體已向特區政府提出土地批給的申請，以解決該土地的?史遺留問題，更正有關土地的業權，並不影響學校日常運作及學生的福祉。
客觀而言，對於一所由教會開辦中的學校，確實符合土地法第三十八條無償批給及五十五條豁免公開招標的規定，故筆者對豁免公開競投重新批給該地作教學用途並不會質疑，但事件再次突顯出本澳土地管理的長期缺陷，值得當局反思和公眾關注。首先，根據資料，有關土地批給早在二零零一年到期，為何到今日才宣佈收回？此外，對於一幅仍在使用的學校用地，只要教區提出申請就可依法續期，批給到期前當局有否遵從善意原則提醒承批人依法辦理土地續期？
零一年到期二零年才宣告失效？
當然，澳門教會對土地管理的往績也確實乏善足陳。兩年多前，筆者就曾在本專欄揭示"路環平民村帶出的土地管理混亂和資訊不對稱問題"，當時港媒頭版報導指：路環平民村是「澳門人間地獄、衰過清朝」，但問題至今仍未解決。
位於路環疊石塘山西端聖方濟各街的路環平民村，是澳葡政府在一九一八年以長期租借批出給澳門教區，並由教區自行斥資依山興建十條街共一百間小屋的小社區，為當時經濟有困難的貧民提供居所，故命名為路環平民村。根據筆者按僅有地籍資料估算，目前平民村一百間小屋僅佔當年澳葡政府向教會批出近二萬三千平方米的土地面積不到一半。
首批村民因環境改善，愈來愈多人遷出；八十年代初，大批內地新移民以月租三元落戶平民村，成為該村第二批居民，但由於租金與管理費用不成正比，教會決定放棄收租，九十年代中澳葡政府在?仔黑橋興建平民新村，大部分原村民都搬到了?仔的平民新村。
教會回歸前提還平民村地惟未辦手續據悉，路環平民村原村民只剩不足五戶，但由於該地段教會早已放棄管理權，隨後有其他澳人搬入，也有部分村屋被人霸佔外租給外僱等，周邊亦開始出現一些僭建或非法開墾，只要附近有大地盤開工，就會有大批工人遷入，令該村變得人流複雜。筆者多年前也因處理個案到過平民村，平民村每日也有警察巡更數字，全村唯一的公廁和公共浴室也由市政署定期清理，治安和衛生環境雖算不上理想，但也非港媒當時所講的人間地獄。
但更令人驚奇的是，政府回覆議員書面質詢時曾表示：回歸前夕澳門教區曾提出歸還路環平民村所處之土地，但至今該地段承批人仍是澳門教區。意味著政府一早就應知悉平民村的土地長期缺乏有效管理，且教區願意歸還的意願，但為何近二十年仍未有任何跟進？任由珍貴的土地資源被人隨意霸佔？為何政府不積極處理土地回收的問題？而要待事件引發公眾關注，才公關式作一些治標不治本的跟進？
土地管理廳有責監管土地利用根據「土地工務運輸局組織法」，該局轄下的土地管理廳之職責包括：「確保本地區所批出土地之實際利用，並負責監管批地合同或修訂批地合同條款之嚴格履行。」意味政府是有專責部門對批地合同作出恆常和嚴格的監管。
筆者期望新政府能夠責成土地工務運輸局及其土地管理廳，認真和教區商討九澳聖若瑟學校用地再批給事宜時，應同時與教會磋商正式收回路環平民村土地，並盡快對地段作出管理、重新利用或規劃，不再讓平民村久不久成為新聞焦點。
土地法諮詢圖文並茂公佈土地資訊本澳土地管理混亂及由此衍生的眾多問題，其中關鍵的原因是土地管理部門長年對原本應系統性公開的土地資訊一直諱莫如深。澳門目前還有多少幅私人或長期批租地屬無人管理狀態？作為權限部門有否積極跟進和處理？筆者期望特區政府責成相關部門認真汲取多年前桃花崗一案的教訓，對本澳土地、尤其所謂"私人農用地"等的灰色地帶，要作主動排查和系統性公佈，讓公眾監督無人管理土地的狀況，並及時作適當跟進處理，更好保障澳門的土地公產！
本澳對上一次系統全面公開土地統計資料，已是二零零八年"《土地法》公開諮詢"文本，當時政府將澳門所有地段的詳細屬性、包括批給是否過期、土地法律性質、用途等按面積列表，更以地圖形式羅列，公眾可簡明掌握本澳土地狀況，證明當局並非沒有相關統計，只是從不向公眾公開。只要當局願意，有關資訊絕對可通過地籍資訊網作系統性公關及方便公眾查閱，進一步提升本澳土地管理的透明度。
政府對土地資訊公開一直HEA做近年在《土地法》大限下，工務局才在羅立文司長的要求下，將較詳細的閒置和到期土地資訊公開在"土地工務運輸局"的專題網頁"土地資訊網"上，但當中從未提及今次被收回的九澳聖若瑟學校用地，意味著當局根本"HEA做"！未有系統地將失效土地資料更新，加上該網頁與"地籍資訊網"相互獨立，反映當局根本無意系統性地將所有土地資訊，以系統、清晰和簡明地向公眾展示。
城規會只能重溫最近六次會議怕出事？
正如筆者年前公開要求廉署調查的青洲山業權及規劃問題，廉署調查亦證實："工務局未完成「青洲都市化整治計劃」的修訂就批出建築項目的規劃條件圖，違反了《城市規劃法》第64條第2款的規定。這種未檢討規劃先批准項目的做法不僅本末倒置，難免令人產生「偷步」的質疑，而且會導致規劃的效力大打折扣，不符合《城市規劃法》第4條規定的「合法性原則」。
更令人質疑的是，根據《城規法》規定城規會的全體會議須公開進行，當局亦有安排作網上直播，但卻吊詭的僅讓公眾網上重溫最近六次的會議內容。為何放上網的公開資料要被刪除？當局實難自圓其說！難度當局怕公眾能夠查出更多違規的操作？
□ 傳新澳門協會理事長 林宇滔
